第二十四回

冷先生领命搜柳氏 恶花钟创寺遇师叔

却说这花钟瑜娘野合事毕,各自收拾衣衫。瑜娘叹口气道:你个短命贼,我守节十六年,不想竟污在你手。千万不可把今日之事说与他人。花钟扳过瑜娘身子亲了个嘴,说:姐姐放心,若是嘴不严,让我这根鸡巴立时断在女人㞗里。瑜娘听他发誓,也就罢了。花钟既打听到花氏在云临寺,便匆匆走了。

瑜娘返身去得春堂,按动门上机关,左右看下无人,这才进去。里面也就一处破败屋子,也是漆黑一片。瑜娘也是熟门熟路,只对那屋子遥遥一拜道:主母有请冷先生赴云临寺一见。少顷,屋中传来一句:知道了。瑜娘忙再一拜,也不敢多留,就折返回去。

单说这花钟,一心想着打探花氏下落,好给恶僧报信,换点好处。于是一路直奔云临寺而来。到得寺前,寻个大树翻墙而入。记得瑜娘说的方向,径自摸向花氏厢房。

却说这花氏自瑜娘走后,心里惴惴,也睡不着,就打了薄衫在塌上等瑜娘带冷先生回来。正思忖间,忽然听门外响动,忙起身批了衣裳出了内屋。却见花钟大剌剌坐在春椅上,见到花氏,也不惧怕,只调笑说:这夏夜燥热,主母还穿这多衣裳作甚,来,且让小仆给你宽宽衣。说罢,上前就搂住花氏身子,手掌顺着衣裳,摸乳捏臀不住。

花氏此番有心事,又记着花钟的错,自带着主母的威严,也不力拒,耐住性子叱责道:兀这泼奴才,外有王法,内有佛法,奶奶我还有家法。你这是不要命了罢。

俗话说:罢官也有三分威。花钟虽叛出花府,但平日里花府上下无不对花氏如敬神一般。今夜他也是奸罢瑜娘,色心正炽,听花氏这声吼,倒是一缩手。花氏乘机就往院子里跑,这花钟才醒过来,一捏手里的黑淫石,想着强奸不成,用这法器迷奸也罢。于是,拔腿就追到院子里。

谁知这前脚才进院子,就觉身子一轻,不知被什么裹挟起来,径自被束缚在半空。眼前不知何时立着一个和尚,须髯标致,口中念道:哪里来的狂徒,敢在本寺撒野。花氏听到声音,回身抬头,却是云海主持,而那花钟已经被捆个利落,缩在墙边。忙上前答谢:多谢主持搭救,这乃是我家逃出的恶仆,不知何时潜入寺内,图谋不轨。

云海朝花氏合十一顿,曰:元来是奶奶府上罪仆,但这夜深人静,小僧先将他囚在寺内,着人严加看守,待奶奶有暇再来提审如何?花氏忙浅浅一拜曰:如此甚好,就是要烦劳主持了。云海微微一笑道:奶奶说哪里的话,就如奶奶说的外有王法,内有佛法,佛法自是普渡善良。如此,小僧退下,奶奶也早点将息吧。说罢只一提,便将花钟收在手中,飞一般遁去了。

花氏见此神通,又想这和尚说的话,岂不是早就听见我与花钟对话,怎那么巧就拿下了,又想到适才被花钟乱摸,尽入这和尚眼中,想到之前与他云雨浓情,不由得面上一红。

正思春间,听背后一声轻咳,忙回头,却见一个黑衣蒙面人,见花氏转身。微微欠声道:主母安康,冷某来了。花氏心道这夜也是事多,忙引冷先生入屋内坐下说话。

花氏也没多说,只讲这柳氏诈死,其子江仁寻母而去。想这柳氏是李府的人,花府自当有个交代,故要冷先生探访,不必用强,只寻到下落即可。冷先生只听得花氏说完,点头称是。花氏看一眼冷先生,又叹口气:冷先生是大才之人,这等小事元不想劳烦您,但如今这花府内忧外患,看似个大家业,其实已空。想起来也只有您能办这秘事。

冷先生身子一震,回道:主母不必客气,想我冷某那年功夫尽失,如猪狗一般就要倒毙路边,要不是主母搭救,哪有今天。主母的小事就是冷某大事。主母待我不薄,冷某也有几句话想说。花氏见冷先生状甚正色,忙道:请冷先生赐教。
冷先生直了下身子,说道:适才冷某其实早就到了屋外,看这云临寺看似普通,内部禁制很多,但在主母房外就不止一处。哪怕如我,都不敢贸然进屋。但方才那花钟,倒直直闯入。而那和尚倒似在等着一般,施法拿下花钟。走时却消了屋外禁制。冷某怕他所图甚大,还望主母小心为上,此寺不可久待。

花氏闻言大惊,想着难怪这云海和尚来得巧,倒似守株待兔一般,原来有这层古怪。
冷先生见她如此,又道:而这花钟也有古怪。主母差瑜娘来找我,我嫌她脚程慢,就先发一步。就见那花钟鬼鬼祟祟,我就在他身后相随,谁成想闻到他身上有一股瑜娘的味道。难不成这对男女平日有奸情?若是如此,主母可得多加小心,早日回府,切切不可在此处待了。

花氏一听,心中大惊,想这瑜娘乃是跟了自己多年的心腹,若是和花钟沆瀣一气,自己倒是难以防范。于是略一沉吟,对冷先生说:谢冷先生提点,如此倒是不得不防。不如这般,等那瑜娘回转,我且说回府有个急事,你且在暗中护卫,今夜我们就回府。冷先生领命而退。

不久,瑜娘反转,只说了自己差事办完,花氏也是个捻熟的妇人,但看这瑜娘春杉带汗,珠钗零乱,就猜到几分。依计托故要回府一趟,瑜娘也不知所以,略收拾了就护着花氏回府,所幸云临寺离花府不过两三条街,又有冷先生护佑,一路顺畅。

单说那花钟,被云海一路提到后厢房一个屋子,直扔在地上,四肢不得动弹。却听到那和尚一个炸雷般的嗓子在耳边:花钟,见到佛爷还不叩头。花钟一听,这声音和那妖僧别无二致,忙不迭叩头跪拜不已,偷眼抬头看去,却是那拿住自己的和尚。

元来云海神识布在花氏屋外,早就发现花钟行踪,但也发现他身上带着那块黑淫石,却是云龙的法力所化。于是便知道这就是花钟,于是早一步拿下,以免惊扰花氏。

云海见花钟知道厉害,就解开他禁制,温言道:不必害怕,算起来你也是我半个师侄。你见到的是我师兄。

花钟也是个走过江湖的,极会顺竿爬,忙拜服道:师叔师叔,侄儿也算找到师门了。于是将云龙离开后自己的境况添油加醋一说。还特意说道自己靠这黑淫石拿下瑜娘,想为云龙报信。

云海一听,倒也微笑不已:元来也是个淫贼,倒和我师兄一个路数。你这条眼线倒也用得着,这几日且在我这住了。为便利行事,待我和师兄说下,正式收你入我云门,听我号令。

花钟一听,大喜过望,忙跪地叩拜不已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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